“河南建业,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郑州不搞工业,这些都是华北吹来的,北京起风,我们这的空气就差了。”出租车师傅笑道。
从郑州东站出发,往南驱车20分钟,便抵达朝凤路18号。这个门牌号有个更为耳熟能详的名字——航海体育场。
夜幕下的航体
一眼望去,航体东门上“河南建业”4个大字同样被阴霾笼罩。
“现在中国一直强调足球文化,尽管中国足球的历史短且有缺陷,但是我们河南实实在在是有足球文化的。我希望改革的人尊重球迷文化,尊重球迷。如果没有足球文化,没有球迷,他啥都不是。”
“我希望球队能够留下河南建业或者河南队,因为它是一种传承,是从1958年开始的。”
建业球迷何红昇
发表这番陈词的是河南建业的球迷何红昇,今年47岁,从1994到2019,25个春秋,他没有落下一场建业的主场比赛。
私信老胡
何红昇像许多欧洲的死忠球迷一般,想在航体买下一个永久坐席,近望建业,远眺福塔,世世代代流传下去。可惜,这一切在2020年的最后一天画上了句点。
“1998年河南足球没死,死于2020年12月31日。”河南建业19点发出更名公告,24分钟后何红昇更新了朋友圈,建业的队标由彩变灰。
12个小时后,何红昇再次更新朋友圈和视频号。半天内连发4条动态,这是老何不常有的情绪宣泄。
朋友圈的文字是“25年的全勤化为历史”,正中间的配图是一张球衣被焚的画面。航体外围,冰点以下,在数十位保安的见证下,红袍与烈火交织。
烧球衣的球迷是何红昇的朋友,养着2个儿子,河南建业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和生活爱好,除了建业他没有其它主队。
当晚,他退出了所有球迷群,卸去了建业的队徽,给何红昇发了200多字的告别宣言:“哥,你知道我本身除了建业以外谁都不看不关心的人,包括五大联赛和世界杯。对不起,我不想每天再看到伤口了……”
这段文字让何红昇动容了,等不及朋友的回复,何红昇就将文字转给了建业老总胡葆森。“等到元旦早上,情绪压制不住了,连称呼都没改就发了。”
“我知道他不会回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但老胡会看。”
“我希望河南建业能够重新回来,希望能对胡葆森多少有点触动。有一点算一点,哪怕可能只是一个蚂蚁的力量,我们这么多建业球迷,就是千万只蚂蚁,相比之下洛阳可能就是大象,大家都在努力,尽了全力,最后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都希望留住河南建业,球迷的感受不可能不顾及,行为不可能看不到,俱乐部感谢球迷为留名的举动。”
从31号晚上开始,到1月2日,取关、谩骂、愤怒,暴涨的留言让建业的人压力倍增。“各种各样的话都有,说我们又当又立,征名后又欺骗球迷感情。”
而这是源自12月22日建业官微发起来的征名活动。24日截止后,俱乐部准备确定新队名。此时洛阳龙门突然杀出,寻求与建业的联姻。“圣诞后短短几天才敲定的,31日早日定板,晚上7点发通告。”
没有任何预告,距离足协规定的时间迫在眉睫,最终建业选择了一个外界完全不知晓的名字。一经发出,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何红昇在内的许多死忠情绪立马溃堤。
“不是说建业欺骗我们,就是感觉足球没有了。对城市没了牵挂,父母在,我们作为子女可能不会离开这座城市,有这支球队可能也没法离开,说白了就是那根线断了,想去哪就去哪了,没有主队了。”
拟定改名后的第3天,何红昇再次发图,配文“绝望”。这是中年人的崩溃时刻。
“很吃惊,建业这么改我们确实没想到。”足协官员回应道。
“就算洛阳龙门通过了,俱乐部之后也会再次修改。”随后,建业向足协提交了暂缓更名的事宜。“但河南建业四个字很难保住了。”
主队没了
“这是伴随我一生的球队,一生啊,我的主队就这么没有了。”何红昇哽咽。这是改名后的第5天,老何依旧无法释怀,最显眼的标志莫过于身上那件刚刚被抠掉队标的长袖。
95年现场看球
“我是郑州人,但我不希望这支球队是郑州队,因为他就是河南队,这是历史决定的。”
成立于1994年的河南建业俱乐部,前身是1958年诞生的河南省足球队。尽管自己的年龄不足以囊括河南足球60多年的历史,但何红昇亲历了其中的36年。
出生于军旅世家的老何,受到父亲与哥哥的影响,不到10岁就开始看球,与家乡球队的结缘始于1985的青运会。
“1985年郑州青运会我们拿了冠军,洛阳只承办了小组赛,河南队随后在郑州夺冠。”当时未满11岁的何红昇第一次见证了河南队的捧杯,那是属于中原足球的荣耀时刻。
之后何红昇通过纸媒以及老一辈人的讲述,了解到这支球队的出生:“从1958年至今,洛阳只是一个足球重镇,省运会之争多数是郑州与洛阳之争,这是最早的河南德比。洛阳那帮小孩进入省队,河南青年队,常年都在郑州集训,河南队往往是郑州洛阳各一半,各自占据半壁江山。”
4年后,河南队拿下了1989年的甲B冠军,亚军季军分别是大连北京,也就是后来的八冠王大连万达和北京国安的前身。从那时开始,何红昇彻底迷上了这支带着“河南”二字的球队,开始看报集报。
“那会喜欢简报,89年我就把河南队的成绩给剪下来。”一旦聊起历史,老何立马就能打开话匣子,队史的辉煌瞬间与至暗时刻、比赛的焦点事件和场外故事、历任教练外援的名字等等都如数家珍,简直就是一本会说话的河南足球编年史。
可每当话题涉及改名,轻松的气氛又会瞬间消失。
“在建业之前,尽管河南队有过河南平原制药厂、郑州搪瓷总厂的名字,但那些都是冠名,球队的所有权没有变,并且那是非职业时期的。之后建业入驻,河南四五老窖一样是冠名,名字都带着河南,‘根’还是河南的。”
在何红昇的看球生涯中,亲历建业足球的第一个悲伤时刻是1998年。那年因受成都五牛、云南红塔等“西南烟草联盟”排挤,俱乐部降入乙级,徘徊在解散的边缘。
“那段时间,很多球队降入乙级就没了。但我们给一个35岁的乌拉圭外援佐比颁发了一个奖牌,上面写着这是一亿人的主场,这是河南队。虽然球队降级了,但我们告诉佐比你很荣幸,你在全世界最多的球迷队伍里效力过。”
由于有了对过往历史的了解,所以当洛阳龙门的更名出来后,何红昇情绪失控,撕掉车标,抠掉队标,退出所有球迷群,还计划把建业的房子卖了。“如果最后真的叫洛阳龙门,那么我想屏蔽全部有关建业的元素。”
在老何看来,建业的改名无异于是一种精神上的出轨。“我说这话老婆还不乐意了,我说你是我老婆,建业也是我老婆,但现在没了。”
建业元素
在何红昇的家中,一眼望去,无不被建业元素所填满。
从客厅到浴室,由厨房至书屋,建业的海报、鼠标上的贴纸、25周年的纪念啤酒、漱口杯上的印花、起居室里的队服和足球,凡所应有,无所不有。加上从94年开始留存的球票、车票、住宿票,以及从其他铁杆那里淘来的挂历,老何的家就是一个袖珍版的建业博物馆。
不像那些更为激进的球迷,改名后可以烧尽所有,他大部分的收藏还原封不动,因为何红昇还在期待另一种可能。
“二次更改我要看看改成什么样,才决定究竟要不要看。”何红昇很纠结。“河南建业习惯了,就像自己的孩子,尽管他们业余,成绩烂,跟国足一样。但生活不能没有它,已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老婆在建业教过书,孩子在建业上过学,全家住着建业的房子,看建业的球,买建业的账,何红昇一家与建业的关系已不是单纯的球迷与球队,更多时候像是一种融进血液,烙刻心底的宗教。
所以每当看到那些寒夜中抗议的、那些烧球衣的、那些下跪的、那些文身“建业必胜”求凌迟的,何红昇无不感同身受:
“他们是在拯救河南足球,就像对一个已经停止呼吸的人在进行最后的抢救,我很佩服这些年轻人,由衷地敬佩,敢爱敢恨,在零下几度的夜晚,跑到航海体育场,去表达自己的意愿,去表达自己的心声。”
“球迷来自全省各地,有的是在郑州工作,有的是在这几天从外地赶过来,全球各地的河南球迷都在声援。”
从郑州到新乡,从河南到祖国的大江南北,北京、上海、浙江、长沙、天津、河北。从国内到国外,泰国、美国。举标示威、汽车列队、户外大屏,凡是能想到方法,凡能去到的地方,无疑都被“N小时坚守河南建业”和“守护吾爱、河南建业”所点亮。
一场前所未有的中国俱乐部队名拯救活动,由点到面,由内到外慢慢辐射整个地球村。城外的人不解,可城内的人却有相似的记忆。一位微博名为@曉菟紫o0的建业球迷也在这项活动底下留言:
“建业足球承载了多少,看看这些可爱的球迷吧。就我个人而言,我和我老公是远征时候认识的,一起跟着球队南征北战,到后来结婚生子,带着孩子一起看球,远征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你看过一群老爷们半夜嚎哭着说着自己和建业的一切吗?你能理解吗?”
06年南京冲超
这样的经历何红昇未尝没有经历过。2006年结婚的他,把蜜月期放在了建业客场的远征上——上海、长沙、南昌、太原,南京。为此,还让自己的妻子丢了工作。
3月客场远征青岛的比赛,终场哨响后何红昇夫妻俩统一乘坐球迷大巴。按照计划,经过13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应该在周一清晨抵达郑州。不幸的是,因为球迷闹事,警方出动,大巴被迫延迟了几小时,妻子的早课被耽误了。
“那会交通和手机通讯不像现在发达,电话也没联系上学校,这属于严重的教学事故,然后就被辞退了。”
后来,妻子去面试了建业小哈佛双语学校。面试官问理由,她回答:“因为客场远征,看建业的球赛丢了工作。”
因祸得福,妻子顺利拿到了建业小哈佛的入职通知书。
25年全勤
蜜月期后,等待何红昇夫妇的是另外一种身份的转变——父亲与母亲。孩子的到来,让老何真正成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成年人,身上的担子重了,自由的时间少了,更准确地说是可支配的看球时间少了。
老何去到哪就把建业带到哪
25年主场的全勤纪录,险些因孩子而中断。
2011赛季建业的下午场比赛,不到三岁的儿子小何生病了好几天,恰好挂到了一个周末下午的专家号。在球赛与家庭的权衡之下,何红昇选择了后者。一整套流程下来,当把孩子送回家后,此时距离建业的开赛时间不足10分钟。
何红昇有点着急,反复看表。
“赶紧去吧,孩子我来。” 妻子劝丈夫赶紧走。
飞奔下楼后,何红昇上演了速8的现实版,原本半小时的车程,最后仅仅用时7分钟杀到了航体。“中间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后来该罚款罚款,该罚分罚分,加上有建业的车证,一到体育场也很快。”
聊起这件事的时候,何红昇满是对爱人的感谢,因为没有妻子的理解,这样的坚持很多时候都无法达成。然而,妻子这样的包容,也不是一下子就拥有的。两人从相遇到后来的相爱,妻子不止一次对何红昇进行灵魂的“拷问”。
“你究竟是热爱足球,还是爱我。”
“她这话问了我很多年,最后她屈服了。后来无论我是善意的谎言还是真实的回答,妻子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是去看球不是去干坏事,而且这是一个健康的爱好。”何红昇笑道。
亲人固然可以适当妥协,让爱人去追求自己的喜好。但到了外面,到了职场,如何在每个周末都能保证全勤出席,绝非易事。
“最难的还是跟领导的沟通,他们很多不理解。”老何摊手说道。“然后我就去看球,丢工作成了一种常态。”
常年在私企工作,周末加班是常态,996甚至997,作为公司财务总监的老何经常要在周末开会,有时免不了碰上工作与比赛撞车。
“2011年的时候,公司的总经理就经常把会议放在建业队比赛的时间,我提前跟他打招呼,但他无法理解,最后造成一种什么局面呢?我去看球,然后全公司的高管都在等我。”何红昇不久便离职了。
15年联赛(建业5-0申鑫)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比如2015年汪峰郑州演唱会,作为主办方负责人的何红昇,缺席了自家承办的演唱会,跑去看建业与申鑫的比赛。比如2016年与银行谈10亿贷款合作,为了一场足协杯与丽江飞虎的比赛,延迟一天跟对方谈合作。同年跟全国前20的开发公司谈合作,会议开到一半便离席去航体。比如2018年南下深圳创业,他可以一年来回飞6万公里,只为守护航体那一抹红。
数不胜数的机票
不管是自家公司的人,合作伙伴,甚至是竞争对手,无一例外都无法理解:“一场球,真的比得上自己的工作重要么?”
何红昇的回答异常坚定:“是。”
醉酒看球
这样的答案让人想起了《冈仁波齐》里头的一个片段,一辆私家车疾驰而过,撞坏了跪长头藏族一行人的补给车。轴承坏了,发动机用不了,此时距离芒康和拉萨都很远。主人公尼玛扎堆果断放弃了发动机,改用人力牵拉。
几个男人将补给车拉动一段距离后,便会再次返回起点,将走过的路再跪拜一遍。不投机,不偷懒,一步也不能少,虔诚地践行对于神山冈仁波齐的朝圣。
对于何红昇来说,航体就是他的冈仁波齐。
在他的记忆深处,有这样一场比赛,那是一种无意识下的支撑。
2010赛季,建业主场迎战南昌。比赛当天,公司在某村里有一个开发项目,何红昇必须得去。恰好赶上村长的儿子大婚,何红昇应邀入座。结果被村里的人灌得大醉,一直喝到下午三四点。
从那时开始,何红昇就陷入了无意识状态,开始在旱厕(农村的土厕所)呕吐,然后昏迷,直至瘫睡在厕所里,“吐得整个人没法看。”
晚上6点,何红昇苏醒过来。“6点的时候感觉被电击醒了一样,立马起身,要去看球。”
司机过来后,看到何红昇这一身行头,立马喊话:“您换一身再上来。”
何红昇打开车门,一下躺进车里。“跟他聊了两句,发现他也是建业球迷,最终才答应送我去航体的。”后来,何红昇跟师傅成了好朋友。
“到球场后,周师傅就一直搀着我,反正我在看台上睁着眼,人虽然在球场,但精神恍惚没有意识。”当时的何红昇一直没醒,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伤停补时。
尼日利亚外援奥比
“绝杀球叫醒了我,当奥比打进对青岛的绝杀球时,我就像被过了电一样,一下子就酒醒了,然后看自己才发现原来那么脏,这种感觉其他人应该是很难有的。”
“我觉得这是精神的力量,只要需要做的,需要操心的事情,我会像电脑一样给它记下来。坚持看建业的每个主场就是如此,每一场都不能少。”
“这25年的坚持,需要有一个周密的计划,需要时间管理。不能生病、不能犯罪、不能失去自由,自己的孩子、老婆、父母都要身体健康,都要争气,才能完成这样的纪录。”
“一般在建业的赛程出来后,我都会把后续的一个月都给安排好,全部给错开,甚至有时候会把老板支开,让他去出差。包括我们家两个孩子的出生,都是计算到休赛期诞生的。”
球迷专列
徐根宝有句名言:“谢天谢地谢人。”很多人知道这是1997年广州松日队升级后,徐根宝留下的经典台词。
97年特刊(建业客场1-0松日)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这番话的直接受害者便是河南建业。
这一切源自1997年甲B联赛倒数第3轮,广州松日主场0-1不敌河南建业的比赛。
正是这场客场的胜利,让方气正盛的何红昇第一次领略到球迷的美好,是他30多年球迷履历中最高光的几大时刻,也是航体坚守25年的源动力。
这是一场升级的关键战,在徐根宝看来,谁赢谁的一只脚就踏入甲A。因此,赛前有超过1500名建业远征军,搭乘全国第一趟球迷专列,经过30小时的跋涉,最终抵达比赛目的地——韶关的西河体育场。
“当时铁路要市场化,又是焦点比赛,球迷还有需求。”作为球迷专列发起人之一的老赵,经过与时任俱乐部总经理戴大洪的沟通,最终促成了铁路局和俱乐部的合作,开启了球迷看球的新模式。“从郑州到韶关,卧铺200多,硬座往返100多,这是给球迷的优惠。”
球迷专列车票
何红昇便是专列当中的一员,当时刚刚出来工作不久的他只能买一个硬座支持球队。这是他96、97赛季的第8个客场,累计行程超过了1万公里。
建业不负众望,1-0点射松日,徐根宝赛后发言:“冲甲A基本上无望,到时候我会兑现诺言,冲不上甲A从此以后不当教练。”之后才有了后2轮的故事和徐根宝的经典名言。
“赢下这场比赛,包括现在都是河南球迷的一个经典。当时觉得看场足球赛太值了,一生难以忘怀的记忆,包括跟我一起远征的7个朋友,现在只剩下2个人,其中1个不怎么看了,另外5个都不看了,但大家一旦去回忆这场比赛,都会觉得太疯狂,一生的记忆。” 何红昇回忆道。
比赛结束后,出于安保的原因,留给建业球迷狂欢的时间寥寥无几,“广东的安保都不给吃饭时间,直接就将我们赶上火车。”何红昇一行人只能将赢球的喜悦释放在归途中。
“搬了不知道多少箱酒,最后火车上的酒全被喝完了,一酒难求。在韶关上火车是30度,回到郑州是零下7度,最后大家出郑州火车站基本是饥寒交迫。”
“说句不好听的话,别人觉得我们像足球流氓,我们觉得自己是像去战斗的。我觉得那时候才是足球,才是真正的足球。”
97年年票
1998年,建业主场搬到了新乡,年底降级,总经理戴大洪炮轰假球默契球,何红昇在日记中写道:“我劝告所有人不要做球迷,中国足球太黑暗,1999年我要干什么?”
最后忠告
21年后,这仿佛又是一个轮回,何红昇再次走到了十字路口。对于建业,他有着刻骨铭心的爱;对于改名,他有着无限的怨念与绝望,但他从不后悔。
更早时候的球票
96年年票及全队合影
“这就是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爱好与选择,只要有主场比赛,我就必须出现在航体的看台上。我早就离不开了,它已经融入了自己的生活,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不仅仅是为我在坚守,也是为河南球迷在坚守。”
最后,借用著名歌星滨崎步的《MY ALL》中的一段歌词,献给何红昇以及所有爱过、坚守过河南建业四个字的球迷。
“我将用我的全部,一直将你守护,从不曾有丝毫后悔,直到现在我都可以这样断言,我们一直都在竭尽全力地奋战到底,在那些铭心的夜晚,事实上也会常常想起你,然而我们永远都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