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球的丑态：黄健翔，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黄健翔上一次道歉，还是二零零六年的夏天。

意大利在世界杯八分之一决赛中凭借临近终场前的点球淘汰澳大利亚，黄健翔奉献了极具激情也颇具争议的解说。

彼时央视并没有回避“黄健翔解说风波”，在世界杯特别节目《豪门盛宴》播出的间隙，张斌拿出一页文印纸，他称这是黄健翔从德国发回来的道歉信。

在声情并茂地读完道歉信后，张斌代表黄健翔向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黄的解说，首先是失声，然后是失态，对球迷来说是失礼，作为解说员是失常。”

在这个蹊跷的道歉之前，黄健翔的态度还很倨傲。凌晨，在某网站上流出一段对黄健翔的采访音频。

“谁能找出一个可以不被议论的解说，让他们自己来吧，谁有本事谁来，谁爱来谁来。没关系，我可以随时回家陪我女儿。”不久后，这段音频在网站上消失。

我们，一个被排除在三十二强之外的人口大国足球小国，在为德国世界杯增添着谈资、笑料以及一些无聊的花边新闻。

谁应该道歉

世道变坏，从被迫道歉开始。

中国足球终于不道歉了，在合肥输给泰国青年军的赛后，微博的那句“对不起”已经足以成为多年的话柄和笑料。中国足球，“人人得而诛之”。

在《吐槽大会》上，林丹调侃冯潇霆“踢得臭。拿得多”换来一众好评，范志毅吐槽两句中国男篮，遭到强烈的舆论反噬，“考虑到面子问题，我来扇这一记耳光确实不合适”。其中诡谲，可见一斑。

中国足球挺奇怪的，它首先是个圈子，其次是种运动。在一种“只有伪球迷才会乱批”的暗示里滋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今年二月七日，李璇在个人微博上表示：“支持李霄鹏按照技战术需要用人，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些出工不出力的就别用了，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李霄鹏带队在大年初一输给越南，一帮人一边吆喝着“李霄鹏下课”，一边怂恿着“给李铁道歉”。

网上此前传出的男足吃海参的视频，除去加深了讽刺的意味，其本身实质上是个广告。广告是李铁拉来的，体育场里的广告牌连钱都没给福特宝，就拿了点产品，就这样还让国足球员帮着拍广告。

我想问问那些人，你们还给李铁道歉不？

女足亚洲杯夺冠，黄健翔直言“面对二分之一球，跳脚躲球的都是胆小鬼，我们有为男足感觉到丢人和耻辱，他们踢是砸锅的比赛”。这话说得很直白，在直白里又有点委婉，因为这是毕竟还是要上台面的话。

黄健翔还没说是国足里的谁，吴曦和王晓雪的对比图就在满网飞，于是舆论普遍认为“躲球暗指吴曦”。

于是黄健翔赶忙发文，“请大家停止针对任何个人的攻击，何况那是一个多次在国家队比赛里奋不顾身拼到受伤的人。”其实，也未见得有道歉的意味。

为谁在道歉

今年二月十日，与黄健翔搭档的，一起解说冬奥会的王濛，怒批自己的弟子孙龙在比赛中“态度有问题”，称“是我会给他一耳光”。也许王濛和黄健翔的专业性并不一致，所以即使王濛比黄健翔批评狠得多也未掀起怎样的风浪。

一如范志毅的服软一样，黄健翔的回旋更像是一种妥协。中国足球是个江湖，满地都是人情世故。

二零零六年十一月，因为此前的“解说门”，在经历了多次被撤，不再受到重用之后，黄健翔辞职，从此离开了央视。

关于吴曦，人们也会想起在二零一七年三月份的世预赛上。客场对阵伊朗时，吴曦在防守时和对方相撞，导致鼻骨骨折离场，在后面的中超比赛中不得不戴面具出场。

人们似乎已经忘记，在吴曦躲球的那个画面之后，是王燊超看球不看人导致的争顶失利最终形成的丢球。

但是多数参与争议的人并不在意这些，无数的人更愿意猜测，黄健翔的道歉是因为金主的压力还是圈子的需要，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知情人”适时地爆出猛料。实际上无论道歉与否，都无法改变中国足球的现状。

吴镇宇饰演的靓坤在《古惑仔》中说，“出来混，有错就要认，知错就改。挨打要立正，敢作敢当。”这句话既适用于黄健翔，也适用于中国足球。

有人批评，说明还有人在意，不过有意思的是，在中国足球过去二十年的时间里，它势头最好的就是没人在意的二零一零年左右。

黄健翔因为在意，所以才觉得愤恨，他未提及吴曦的名字或许已经是最大的克制。中越赛前，范志毅直言：“越南队踢不过我们，如果我还能上场的话不把球顶进去，就把国足球衣脱下来。”

范志毅不再是那个范大将军，黄健翔也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我们更怀念的，是二零零二年还是二零零六年的那个夏天也不再知晓，但一定不是这副模样的国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