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冠军张常宁：“三金”背后有“暖心父亲”的爱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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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8日，在意大利举行的世界女排联赛中，中国女排对阵老牌劲旅巴西队。赛前中国队已是四连败，很多球迷看衰中国队，预言会以0比3败下阵来。

然而，中国女排在队长张常宁的带领下，以3比2击败巴西队，她个人独得36分。在这场5局大战中，张常宁攻防俱佳，展现出世界球星的风采！

张常宁运动生涯坎坷，曾惨遭“封杀”，沦落到无球可打的地步。父亲张友生以父爱和坚强激励女儿，像一盏温暖的明灯。照亮女儿前行的路……

擅自离队遭“封杀”，父亲奔走峰回路转

2013年11月8日，张常宁从国家沙滩排球队回到南京的家，对父母说：“我离开球队了，以后不打沙排了。”张友生担心地问：“相关部门批准了吗？”张常宁摇了摇头：“申请报告交上去半个月了，没有消息，我主动离队了。”“瞎胡闹！事关前途的大事，怎能这样草率？”张友生血压骤升。妈妈江秋寒也忧心忡忡，劝女儿赶快归队。“我只想打室内排球，对沙排没兴趣了，这有错吗？”两代人纠结起来……

张常宁与爸爸

张常宁1995年出生于江苏常州，父亲张友生曾是中国男排的主力主攻，参加过洛杉矶奥运会，退役后任江苏男排教练。母亲江秋寒也是专业运动员出身，现在南京体育学院任教。张常宁同父异母的哥哥张晨，也是国家男排的主力队员。

受父母和哥哥影响，张常宁10岁开始练习排球。这位品学兼优的美少女，还当选过 “南京十佳少年”。2007年，张常宁小升初，被南京三中排球特长班优先录取。为培养女儿成才，双休日张友生经常带她加练。他在张常宁小腿上各绑一个沙袋，指导女儿练习起跳拦网、助跑扣球。

张常宁与父亲

2009年，14岁的张常宁入选国家女子沙滩排球队。此后几年里，她与队友马圆圆合作，两次夺得亚洲冠军，成为国家沙排女队的希望之星。然而，烦恼也伴随荣誉而来。当初张常宁走上排球之路，是冲室内排球去的。中国女排是受国人瞩目的“王者之师”，而沙排是冷门，缺少群众基础。每次比赛，场下观众寥寥无几，且隔网对抗的只有两人，“人来疯”的张常宁无法百分百地投入。加上沙排训练、比赛都在室外，常年风吹日晒，张常宁脸上皮肤出现过敏，经常又红又肿。渐渐地，张常宁对沙排越来越没兴趣，一走上球场就心情沉重。

再在队里待下去，是对青春和生命的浪费！2013年“五一”，张常宁回南京休假，向父母提出：“爸、妈，现在打沙排成了我的心理负担，我想改打室内排球。”张友生告诉女儿：“转项牵涉到方方面面，哪有那么容易？你已打了4年沙排，再练室内排球有些晚了。”江秋寒也阻止道：“你都18岁了，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一个人做事得有定力，不能由着性子来，以后别再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了！”张常宁红着眼眶，不吱声了。

张常宁打沙排照片

此后，张常宁再没提打室内排球的事，张友生以为女儿安下心来了。谁知她竟先斩后奏，冲动地离开了国家沙排队……

身为排球教练，张友生知道女儿这样做的严重后果，一颗心沉甸甸的，不知等待她命运的将会是什么！江秋寒急哭了，要带女儿回国家沙排队，向教练和相关领导道歉，让张常宁继续留在队里。张常宁倔强地对母亲说：“别费这份心了，我是不会回去的！”说完，她走进卧室，将门反锁了。不管父母在外面怎样焦急地敲门，她就是不开。

张友生和妻子心情都很糟，连晚饭也没吃，一夜未眠。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张友生决定陪着女儿往前走。第二天，他与张常宁进行了一番长谈。他首先告诫女儿：“你已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未来负责。将来不管走到哪一步，不要怨父母。”张常宁点点头。接着，他问女儿：“你是下决心打室内排球，还是一时冲动？”张常宁认真地回答：“爸爸，这个决定我已考虑一年多了，不是头脑发热。”

几天后，张友生带女儿与江苏女排接触。张常宁身高1.95米，弹跳出众，技术全面。江苏女排的领导和教练表示：“只要上面允许，我们愿意接纳她。”父女俩的心瞬间松绑了。

张常宁

接下来的日子，张常宁耐心在家等通知。谁知她等来的不是喜讯，而是更锥心刺骨的烦恼。2014年1月，相关部门对张常宁擅自离开国家沙排队做出处罚，禁止她打排球。张常宁被“封杀”了，沦落到无球可打的地步。

江秋寒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指责女儿：“大好前途就这样被你毁了，你将来怎么办呀？这些年我和你爸一路陪你走来，吃了多少苦？”张常宁黯然坐在窗前，眼里盈满泪水。张友生将妻子拉进书房：“女儿比我们更难过，压力更大，你就少说两句吧。”江秋寒哽咽了：“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能不急吗？”“埋怨指责已没有任何意义，我们最该做的，就是跟女儿一起面对，将伤害降到最低。”父母的焦灼，刺痛了张常宁的心。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擅自离队，给父母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和压力！

就在一家人彷徨、纠结之际，一缕阳光出现了。2014年1月，美国3所名牌高校向张常宁发出邀请，愿意提供全额奖学金，接纳她出国留学，大学期间不用家里负担一分钱。而且张常宁还可以一边读书，一边参加美国大学生排球联赛，一个赛季可挣三、四万美元。

事关女儿的前途，张友生召开家庭会议。他首先表明态度：“既然在国内无球可打，出国留学也不失为一条出路。”江秋寒发表意见：“我也赞成，出国读几年书，既能拿到文凭，还能挣一笔钱，对以后创业或成家都有利。”哥哥张晨保持中立：“让常宁说说，自己是什么想法。”

张常宁

张常宁还是那句话：“我哪里也不去，就留在国内等机会。”江秋寒急了：“你要在一条道上走到黑吗？还要让父母操多少心？”母女俩争执起来。张友生与女儿商量：“爸爸去找相关部门求求情，看能不能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这条路再走不通，你就出国留学，好不好？”还是父亲考虑周全，张常宁答应了。

两天后，张友生让女儿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道歉信，然后复印多份。他带着道歉信，顶着寒风，在多个部门间奔走。他替女儿递交道歉信后，还诚恳地讲述了张常宁对室内排球的渴望，及一家人的困惑。毕竟张常宁是一株难得的排球苗子，毕竟她已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相关部门不忍放弃这个排球天才，解除了禁令。其实当初他们也只是给她暂时性处罚，并未打算永久“封杀”。自己终于可以打梦寐以求的室内排球了，张常宁热泪盈眶。张友生与妻子也如释重负……

激励女儿世界杯夺冠，荣誉与烦恼涌向父亲

2014年2月中旬，张常宁正式成为江苏女排的一名队员，开始了室内排球生涯。此时，该年度全国女排甲级联赛已进行到第8轮，张常宁甫一入队，就作为主力场场首发。打沙排出身的她技术全面，既能打主攻又能打接应。她扣球势大力沉，尤其擅长开网进攻，成为联赛赛场上的一匹黑马。

张常宁

3月初，郎平组建新一届女排国家队，将张常宁招入队中。接到调令，张常宁风风火火赶回家向父母报喜。张友生一拍脑袋：“我不是在做梦吧？常宁，真有你的，转项不到一个月就进国家队了。”张常宁笑靥如花：“爸，我感觉自己更适合打室内排球，一上赛场，我就热血沸腾。”张友生叮嘱妻子：“女儿进国家队，是咱家最大的喜事。你下厨炒几个菜，今天我要破例喝几杯。”江秋寒心里也驻满阳光，进厨房煎炒烹炸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6菜一汤摆上了桌。张友生一边与妻子和女儿畅想未来，一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白酒。4两白酒下肚，他有几分微醉，便拿着筷子敲打桌面，嘴里哼起了《爱拼才会赢》。张常宁看着父亲抿嘴直乐，说：“爸，想不到你还有这一面哦！”张友生自我解嘲：“爸爸失态了，但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爸、妈，女儿知道你们一路陪我走来的艰辛，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张常宁动情地承诺。

一个星期后，张常宁带着父母的殷切期望，满怀憧憬杀入国家队。当时国家女排主攻线有朱婷、惠若琪、刘晓彤等多名球员，其实力和比赛经验都远在张常宁之上。为了在队里站稳脚跟，张常宁经常加班加点训练。但这年6月，她还是落选了意大利女排世锦赛的参赛阵容。

看着队友们欢天喜地地收拾行李准备出征，张常宁落寞地拖着拉杆箱往火车站走。登上开往南京的高铁后，她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爸爸，对不起，我被退回省队了。”张友生安慰女儿：“没关系，尽力了就问心无愧。无论在省队还是国家队，都是为中国排球事业做贡献。”

张常宁

张常宁到达南京后，父亲早已等候多时。张友生接过女儿的行李箱，边走边开解：“你还不满19岁，转项不到两个月就入选国家队，这已经是很大的成功了。别再苛求自己，爸妈也不苛求你。有时候，后退是为了更好地前进。”说完，张友生与女儿击掌约定：“国家女排的大门，随时为有实力的队员敞开，争取明年再杀入国家队。”张常宁拭去眼角的泪水：“谢谢爸，我心里好受多了。”

意大利女排世锦赛期间，因为训练或时差原因，张常宁无法收看中国女排的比赛直播。张友生经常凌晨起来，将比赛实况录下来，然后放给女儿看。朱婷与惠若琪是中国女排的两位当家主攻，张友生客观分析她们的优点、特长，然后对照她们帮女儿找不足：“你进攻速度不够快，拦网手型偏软，后排防守取位欠精准。”张常宁受益匪浅。此后训练中，她恶补自己的短板。

2014年11月，新一届全国女排甲级联赛打响。长达3个多月的赛程，总共21轮比赛下来，张常宁总得分位居江苏女排第一。次年2月，她再次入选国家队。张友生送给女儿8个字：“注重过程，淡看结果”。张常宁以平常心珍惜每一天，扣好每一个球，拦好每一次网，技术水平稳步提升。一轮轮淘汰下来，她最终在队里站稳了脚跟，被定位为女排队长惠若琪的替补。

2015年7月，张常宁如愿入选女排世界杯阵容。谁知距离开赛还有一个星期时，女排队长惠若琪意外被查出心脏早搏，临时退赛。在这种状况下，张常宁被推到主力位置。替补与主力承担的责任截然不同，巨大压力下，张常宁半夜给父亲打电话。她足足哭了两分钟，才向父亲讲述自己的惶恐与焦虑：“要是我表现不好，拖了全队的后腿，就是罪人，我无法原谅自己。”张友生耐心安慰女儿：“郎导和教练组相信你，才将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你，自己要有信心。”

张常宁

为给予女儿心理支撑，第二天，张友生请假赶到北京。他在国家体育总局附近的旅馆里住下来，让张常宁每天挤出一个小时，他耐心疏通女儿淤塞的心灵。张友生曾是国家男排的主力，又有多年排球执教的经验，善做思想工作。他将女儿的长处和优点一一写在纸上，然后向她提要求：“一个运动员在大赛上，能发挥平时训练的60%水平算正常，发挥80%算优秀。只要你放平心态，就会展示出一个不一样的张常宁。”张友生语气铿锵，还伴随着有力的手势，张常宁的自信像鼓起的风帆。

这年8月，女排世界杯在日本拉开战幕。在全部11场比赛中，张常宁每一场都是首发主力。她主接6轮一传，到位率超过50%，发球效率列所有参赛队员之首。最终中国女排以10胜1负的骄人战绩，在时隔11年之后，重登世界巅峰。

凯旋后，张友生提醒女儿：“不要骄傲，不要松懈，还有一年就是奥运会了。”张常宁告诉父亲：“经历大赛的洗礼，我知道未来的路怎么走。”张友生为女儿的成熟欣慰。只是他没想到，女儿给他带来了荣誉，同时也给他带来了烦恼……

张常宁与吴冠希

2016年春天，网上曝出张常宁与篮球运动员吴冠希恋爱的消息。女儿才21岁，怎么可能啊？张友生以为这是媒体为博眼球爆出的假消息，并没放在心上。谁知几天后，身边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张友生的心失去了平静。江秋寒觉察出丈夫的异常，担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张友生说出了心中的烦恼和困惑。江秋寒顿时焦虑起来：“这事得问清楚，千万不能因为一场恋情，影响了孩子的前途。”

此时张常宁在江苏女排集训，3月4日，张友生让女儿抽空回了一趟家。在父母的询问下，张常宁承认了与吴冠希的恋情。江秋寒情绪失控：“你才多大呀，为什么这样对自己的未来不负责任？赶紧分手，我和你爸不可能接受！”张常宁分辩道：“妈，我已不是小孩子了，有能力把握自己的幸福。别的事我可以听你和爸的，但爱情必须自己做主。”

张友生执教多年，围在身边的都是年轻人，“心理免疫力”相对较强。他掰开揉碎地对女儿说：“爱情与事业都重要，但我觉得对现在的你来说，事业更重要。一个人在什么年龄段做什么事，应该有主次之分。你还年轻，爱情可以等几年再考虑。”“爱情和事业同等重要，我都不想放弃。”江秋寒明确要求女儿：“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必须跟他分手！”母女俩发生争执。张友生两边劝，两边和稀泥。才平息了矛盾……

陪低谷中的女儿疗伤，三金加身报父恩

张常宁与父母

江秋寒的心彻底乱了，要求丈夫想出更严厉的办法，阻止女儿恋情的狂飙突进。张友生经反复思考，与妻子交心：“女儿做事一向谨慎，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看来她是真的很看重这份感情，我们一味打压，会适得其反。如果能让她将爱情变为事业的动力，也不失为两全其美的事。”丈夫分析得有道理，江秋寒认同了。

平心而论，张家对吴家并不陌生。吴冠希的父亲吴卫曾是国家男排队员，与张友生做过队友，现在浙江男排执教。同为排球人，两人每年都会在全国男排联赛上会面，互相欣赏对方的人品。吴冠希的母亲冯一清曾是浙江女排队员，退役后从事房地产生意，现在是商界女强人。张友生对吴冠希更熟悉，因为他是江苏肯帝亚篮球俱乐部队员，与江苏男排在一个大院里训练，两人经常碰面。

张友生告诉妻子：“我对吴冠希有所了解，他比常宁大1岁。这孩子的外表、职业、性格、家境都不错，与常宁也算门当户对。”江秋寒叹息道：“我主要是担心过早恋爱会影响女儿的事业，如果两个孩子能把握好分寸，我没什么意见。”一番商量，夫妻俩决定两家人坐在一起，就儿女的恋情好好谈谈。

吴冠希的母亲

2016年3月16日，张友生将吴卫夫妇请到家里做客，张常宁和吴冠希也从各自的运动队赶来了。吴卫和冯一清早已知道了儿子的恋情，表示支持，但也有着张友生夫妇同样的顾虑。两边父母向小情侣提要求：“恋爱可以进行，但前提是不能影响运动成绩。”张常宁当众承诺：“伯父伯母，爸爸妈妈，你们请放心，我绝不会让爱情拖事业的后腿，会把它当作打球的动力。”吴冠希也表态：“我已经22岁，是成年人了，分得清主次，不会让爱我的人伤心。”小情侣言辞凿凿，态度真诚，两边父母放下心来。

言必信，行必果。张常宁与吴冠希高度自律，很少私下里会面，一般一个星期才进行一次视频。交谈时，两人很少儿女情长，聊的都是各自的训练情况，互相激励对方。就这样，爱情不仅没有成为张常宁前行路上的障碍，反而激发了她的竞技潜能。5月初，中国女排为备战里约奥运会进行封闭集训，张常宁每天训练长达十一、二个小时，要垫球上千次，扣球超过500次，运动量大得让人崩溃。一些队友无法承受，流下了泪水。爱情滋润下的张常宁，却没掉过一滴泪，没叫过一声苦。

张常宁与郎平

2016年7月，举世瞩目的里约奥运会拉开战幕。为给女儿和中国女排加油助威，张友生与妻子自费赶往里约。为集中精力比赛，张常宁没与父母见面，在电话里告诉他们：“爸、妈，我要打完所有的比赛才去看你们。”张友生朗声说：“我和你妈能理解，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打好每一场比赛。”

小组赛中国女排出师不利，进入淘汰赛后状态越来越好。最终张常宁与队友们敢打敢拼，在决赛中击败塞尔维亚，勇夺奥运金牌。走下领奖台，张常宁一路小跑，与观众席上的父母紧紧拥抱。张友生热泪盈眶：“爸爸在国家男排打球时，没能夺世界冠军，谢谢你帮爸爸圆梦。你是好样的，将爱情变为动力，我为你骄傲！”江秋寒将准备好的鲜花献给女儿。这一天，记录了一家三口的幸福和美好，让他们终生难忘！

奥运会结束后，张常宁来不及休整，就回省队参加全国女排甲级联赛。这年11月，她在比赛中起跳扣球时，不幸扭伤了左脚踝。作为江苏女排队长，及最稳定的得分点，张常宁的位置无人能够替代。队医给她打了封闭，张常宁带伤继续比赛。直到2017年3月，女排联赛结束，张常宁才去医院处理脚伤。

张常宁

此时她的脚踝肿得碗口粗，行走困难，张友生在医院照顾女儿。运动员一天也不能离不开球，张常宁一打完点滴，父亲就给她抛球，让她坐在病床上练习上手传球。医务人员对张友生说：“我从没见过哪个父亲，像你这样对女儿严格。”张友生问女儿：“爸爸是不是太苛刻了？”张常宁摇摇头：“您的爱有些严厉，但更多是温暖。”

张常宁的脚伤尚未痊愈，又因长期劳累过度，出现了肾积水。她下肢浮肿，脸色苍白，浑身乏力。6月3日，张常宁在医院接受了肾积水手术。这属于慢性病，张友生将女儿接回家照顾。他给女儿搭配营养餐，带她慢跑，陪她爬楼梯。和煦父爱的照耀下，张常宁身体渐渐康复。

2018年春节后，张常宁重返国家队，备战即将在日本举行的女排世锦赛。就在开赛两个月前，张常宁因训练强度过大，左膝盖出现十字韧带撕裂。她倒在训练场上，疼得满脸是泪。队医将她送往医院，张常宁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为快速康复，她让医生加大用药量，出现头昏眼花。张友生得知后，一颗心揪了起来。他在电话里批评女儿：“生命重于一切，再不能做违背科学的事。”张常宁答应了。

7月中旬，张常宁伤势好转，返回队里训练。出征前，教练组征求她的意见，问是否能坚持上场比赛。她给出的答案只有一个字：“能！”张友生不放心，来北京看望女儿。见她膝盖还是红肿，每晚都要冰敷，他含泪劝女儿退赛。张常宁坚决不答应：“爸，运动员的黄金年龄有限，我不想错过每一次大赛，况且队里也需要我。”张友生握住女儿的手：“好女儿，你的坚强让爸也很感动。”

张常宁与吴冠希

2018年9月，张常宁双膝各绑着1.5公斤重的护具，随队出征日本女排世锦赛。小组赛中，她的发挥可圈可点。但在10月19日，中国女排与意大利队争夺决赛权的生死战中，张常宁作为首发主攻，10次扣球只得到1分。中国女排最终以2比3负于意大利队，痛失决赛权。

球迷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视张常宁为输球的“罪人”。有的给她取绰号“张一分”，有的在网络上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编造她打胎影响比赛的假消息。张友生的心在滴血，含泪在社交平台上写道：“张常宁膝盖十字韧带撕裂不足两月，但她还是带着厚重的护具参加训练比赛。她小组赛打完意大利后就尿血，复赛打完美国后仍然尿血，比赛中又出现感冒发烧……”很多球迷落泪了，纷纷反过来激励她，支持她。

世锦赛结束后，张友生系统地为女儿疗伤。他配合医生，给女儿冰敷消肿；他举着电烤灯，帮女儿理疗。大夫搬起张常宁的小腿，张友生为女儿抻韧带，一次次在女儿的惨叫声中泪流满面。为锻炼女儿的膝关节，他陪张常宁骑双人自行车……3个多月后，张常宁的脚踝、膝盖上的老伤彻底痊愈。她在父亲面前自如地跳了几下：“爸，谢谢您，我满血复活了。”想起女儿一路走来的艰难险阻，张友生眼眶湿润了。

张常宁

2019年9月，女排世界杯在日本打响。张常宁发挥出色，帮助中国女排以11战全胜的骄人战绩卫冕冠军。凯旋归国后，张常宁将3枚大赛金牌挂在父亲脖子上：“爸，这些奖牌里也凝聚着您的心血。”女儿成才了，张友生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回首自己坎坷的运动生涯，张常宁感慨万千：在自己最低迷、无助、迷茫的时候，父亲就是自己头顶的一盏明灯，照亮了自己前行的路。他以慈爱、坚强、智慧，一直陪伴自己战斗。在张常宁心目中，张友生就是一位最伟大、最温厚的“暖心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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